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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极人臣后我回家了第60节(1 / 2)





  那股寒凉至极的眼神落在他手上,仿佛一把开了刃的刀,他再靠近一点,就能当场把他的爪子剁下来。

  他用余光抬了抬,看见那个常意口里姓沈的高挑白发男人,就站在常意背后一步之遥的位置,因为体型有些差异,常意被他身子投下的阴影完全拢照住,进而像是整个人都被他护在怀里一般——而常意本人浑然不觉,又或是习惯了。

  那个男人皮肤苍白,头发比皮肤还白,像雪一般在肩头落下少许,看上去像个精致的假人。

  可他却至少比孙千要高出两三个头,身形虽然被衣服包裹,但也看得出不是单薄的体型。

  孙千此时用余光细瞟,从他的脸看过去,他鼻梁高挺、薄唇凌厉,这样的长相本就让人难以生起亲近之意,他的每一处生冷的表情,都更显得孤傲疏离。

  孙千从进门起就被他凉薄的眼神看了好几眼,还没弄清楚状况。

  但此刻,沈厌站在常意身后,那双清冷的眼睛里已经生了戾气,毫不掩饰地落在他身上。

  这是明晃晃的警告。

  都是男人,孙千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沈厌未说出口的话。

  ——别碰她。

  沈厌给他的压迫感,让他那一瞬间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孙千瑟缩了一下,顿时什么也不敢想了。

  他的手打了个弯,临时调转了方向,规规矩矩地收了回来,将药瓶递到常意手里,轻到不能再轻地说道:“这药一日揉一次便好,最好用化开了揉。”

  “多谢。”

  常意还要给银子给他,但孙千说什么也不敢收,只是规规矩矩地把俩人送到了门口。

  折腾了这么久,出来时已经快天黑了,两个人走在路上,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看上去倒是有种别样的和谐。

  常意低头走出医馆,不知何时沈厌已经不见了,她抬头时也没有太过惊讶,转头走向了东街的市集。

  她本来就是要来东街的。

  东街也是单双宵禁,若是没有宵禁那天,晚上定是很热闹的。

  常意逛了一阵,停在一个小摊子前。

  摊子的主人招呼她,看她身上裙子的布料在暗光下也流光溢彩,一眼价值不菲,便问她有没有零钱,要不要换些铜板。

  常意拿出几枚铜板:“不用,我有。”

  这是她来之前,特意换的零钱。

  另一头,孙千刚心有余悸地锁上门,心里默念着,希望再也不要碰见那个白发男人了。实在是让他怕得慌。

  下一刻,门又被敲响了。

  孙千心里一颤,骂自己多想,还是去开了门。

  门打开的那一刻,他甚至想重新关上门,然后拿钉子锁死门口。

  沈厌冷冷地伸手,银的护手抵在门框上,哐当一声,把孙千想关门的动作堵死了。而另一只被常意刚刚包扎的手,他居然没拆,还是那样圆滚滚的,有些滑稽。

  但他不敢笑。

  孙千战战兢兢地学着常意的称呼:“沈大人,有什么事吗?”

  沈厌沉默了一会,丢给他一块东西。

  孙千勉强接住,拿在手里揉了眼睛一看,居然是一块金的牌子。

  “药钱。”沈厌说道。

  什么药钱,不是给过了吗?孙千难言地看了看男人胳膊上的纱布,反应过来不是这个药钱。

  他给的是刚刚送给常意的,那瓶药的钱。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孙千面对他,不敢不收,又怕收的太多。

  “不止药钱。”

  沈厌语气冷淡,说出的话却让孙千逐渐睁大了眼睛,他居然是来问常意十年前来他们医馆那段往事的,甚至不惜出钱让他说。

  沈厌说完,沉默了一会,似乎有什么比听那记忆更重要的东西,又问了孙千一个问题。

  “她……哭了吗?”

  ——

  走出孙氏医馆,已经是半夜。

  即使今夜没有宵禁,大半的商贩都已经收摊了。

  他走出来,连灯笼都没剩几盏,整个街道都黯然地伴着他脚下的路。

  沈厌眸色浅,黑夜里也看得清,倒是习惯,连身上的火折子也不曾点一个。

  但他习惯,有人不习惯。沈厌往前走了一截,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提着一盏集市里买的兔子灯笼,倚在桥边,向他看过来。

  常意看到他,起了身,对他摇了摇灯笼,兔子灯笼的尾巴可爱的晃了晃,她笑起来,似是往常那样暗藏玄机的嘲讽,又好像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想知道什么,干嘛不亲自问我,连灯也不打一盏,是做贼心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