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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1)(2 / 2)


  于是,当她在无意间一脚踏上一片柔软时,她叫都没来得及叫出声,猛地一跳,蹿得比兔子还快,结果一脚踢上了坚硬的、散发着接骨木清香的床脚,疼得又是一蹦跶,嘶嘶地吸气。

  南舟摸索到她刚才站立的位置,把被她踩中的物品拿在了手中。

  带着帽子的斗篷?

  他说:一件斗篷。

  说着,他将衣料凑到鼻子下方。

  南舟轻而易举地嗅到了一点淡淡的血气。

  惊魂未定的李银航凑了过来:什么童话里有这样的小屋子,还有斗

  话音未落,她自己已经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

  这不就是那个童话知名度top榜前三的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名字,南舟掌心墙壁的收缩幅度猛然增加。

  墙壁似乎是在挤压、释放出什么无形的物质。

  而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三人都感到一股浓郁的倦意迎面扑来。

  三人才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休整过,又处于初入陌生地带的、最为紧张的时刻,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犯困。

  因此他们立刻做出了同一判断:

  这是这扇门后的世界对他们造成的影响。

  李银航强忍着昏眩,顾不得那磕碜的手感,扶住身侧震颤的、粘稠髓质的墙壁,颤着声音问南舟他们:怎么回事

  南舟咬了咬嘴唇,发现疼痛并无法缓解分毫困倦。

  他的意识正在向困倦的深渊里不可控地坠落而去。

  抢在自己彻底失去清晰思维前,南舟抑声说:我好像猜到这是哪里了。

  他说出了一个李银航闻所未闻的名词:大脑里的松果体。

  李银航说话都直咬舌头:那是干嘛的?

  南舟:有感光,分泌褪黑素帮助睡眠

  李银航:早知道他们就来这里睡了啊。

  但她转念一想,便意识到,他们一旦踏入游戏进程中,就是必然是艰难至极,步步凶险,根本谈不上休息。

  没想到,南舟居然还有补充说明。

  他续上了自己没说完的后半句话:还有就是,分泌生殖激素。

  李银航:

  江舫挣着勉强还算清醒的意识,引导着已经东倒西歪的两人,靠近了那张柔软洁净的大床。

  他替南舟做了简单的注脚:《小红帽》最早出现的社会意义,的确是训诫贞操的重要性。

  小女孩和大灰狼是某种时代符号的象征,为了训导年轻女性,不要听信男人的哄骗,要洁身自爱。

  意识逐渐混沌的李银航突然庆幸起自己的母胎solo属性了。

  就算是生殖激素暴涨,她也没有可供发挥和脑补的对象。

  除非是对她的工资卡。

  想想那个场景就令人兴致全无。

  在彻底昏睡过去前,她试图确认队友的安全:南老师你之前,谈过恋爱吗?

  南舟摇头:我没有。

  她继续问:舫哥

  江舫:

  江舫:我也没有。

  李银航放心了。

  虽然江舫这种亲和度极高的美人没有恋爱经历,让李银航颇感惊讶,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况且,自从进入游戏,因为她相当惜命,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死皮赖脸地和两个人挤在一起,基本没有留给他们进行超越友谊交流的空间。

  大家既然都没有这样的经历,那是不是只要安安稳稳睡一觉,就能轻松过关了?

  怀抱着美好的期望,她就这样一头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银航天真.jpg

  第100章 脑侵(十三)

  只要想明白《小红帽》的原有教旨,结合小屋自带的催眠功能,可以说,这场游戏,一开始就为他们指明了过关方向。

  他们需要克服某种有关生殖的诱惑,脱离睡眠的牢笼。

  越快越好。

  南舟是不觉得这一关对自己来说有任何问题的。

  归根到底,他对求偶交配这种事情没有兴趣。

  在他生活的小镇上,从来没人进行生殖活动。

  即使是他的妹妹,也是在某一天忽然出现在家里的某个房间里的。

  在十四岁时,南舟接触到了第一本和男性生理相关的书籍。

  那是一本解剖书,详细介绍了如何解剖男性生殖器的横切面图。

  他对待这本书,和其他的解剖书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还临摹了一幅,一度摆在了床头,随时观摩。

  因为那时的南舟极度渴望了解自己的身体。

  他尽情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毫无共情可言。

  生殖冲动等等名词,他倒背如流,却并不理解。

  那都是停留在书页上冷冰冰的名词,为什么会有人为它发热、炙烫、燃烧?

  这是不可理解的。

  南舟自己的第一、二性征,都经历过发育成熟的时刻。

  不过,南舟把它们当成类似受伤就会流血的正常生理反应。

  他以相当严谨的科学态度,认真地把这种体验记录下来。

  封面标题是《南舟的身体观察日志》。

  在开始发作后,原有数值有明显增长,延伸至16cm。

  某次延伸至16.35cm。有进步,可以继续保持。

  发作时伴随胀热不适,但并无不可遏制的需求,在我的理智范围之内完全可控。

  约50分钟后自然消退。

  变化发生前后,均有明显干渴感,共饮用了600ml水。一大杯。

  数据不会骗人。

  因此,南舟丝毫不担心自己在睡着后会梦见什么,导致失控崩溃。

  然而,当倦意如潮水没顶时,南舟原本清晰的思维,渐渐陷入混沌的泥淖之中。

  裹足难行,渐次沉沦。

  周围的空气渐渐燠热了起来。

  最先苏醒的是南舟的嗅觉。

  一股被太阳烤得发热的砂石土腥气袭来。

  然后是视觉。

  南舟漆黑一片的眼前,有澄金的光亮慢慢沁入。

  再然后是听觉。

  距离他仅咫尺之遥的地方,正潺潺流淌着华美悠扬的旋律,让阳光投射在他视网膜上的金红驳纹,都在他的眼前排列成了五线谱的形状。

  南舟缓缓睁开了眼睛。

  自己正身处一辆翻斗卡车的载货车斗上,在城市边缘荒无人烟的高速公路上飞驰。

  一架二手键钮式手风琴立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乳白与漆黑交错的琴键上,一双骨节匀停的手正有力跳跃。

  手风琴悦耳清湛,有如神音。

  那演奏的双手腕骨,微折出的每一点弧度,以及鼓凸的血管、筋骨的轮廓,比例都美得恰到好处的惊人。

  从他指间流泻出的《喀秋莎》的歌调,与身后被他们不断抛下的荒野黄沙,气氛颇为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