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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过手机一看,果真。

  才六点刚过。

  林南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再躺回床上时撞见了眼睛半睁开的杜一庭。

  头疼。杜一庭也睡不着,宿醉后的身体沉甸甸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林南掀开被子,盖在身上。

  床上是层薄棉被,在这样的天气里正适合。

  清晨的被窝里还留存两人睡过的体温。

  该。林南打了个哈欠,面对着杜一庭把被角掖好。

  身上也疼。杜一庭把林南拉过来搂着。

  别撒娇。林南抬手搭在杜一庭身上,温热的触感使人流连。

  没。杜一庭将林南搂了个满怀,林南身上的体温没那么热乎,有点儿凉,抱着也很舒服。

  杜一庭用另一个人的体温去抗衡绵长的头痛。

  真的疼。杜一庭嗓子沙哑低沉,像磁石吸引铁屑一样吸引着林南每一根神经,你昨晚是不是对我干了点什么?

  我能干什么?林南有点好笑地反问道,再睡会?

  他还想睡,闭着眼睛窝在杜一庭怀里,还没能到迷糊的状态又被杜一庭手口并用地缠着,想睡也难睡。

  不睡。杜一庭的手在林南腰上、臀上捏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要是我们什么都没干,为什么我们都没穿衣服?

  杜一庭把这当成证据,但他俩平时睡觉其实不怎么穿衣服。

  哎,林南笑着叹出一口气,把你弄回来就已经够精疲力尽的,你都忘了吗?

  忘了。杜一庭昨晚的确是喝断片了,什么也不记得,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你怎么回事?林南顺口就在杜一庭身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扯着皮肤用牙齿磨。

  嘶。杜一庭抽了口气,也没多疼,就是要出出声表示一下。

  昨晚喝多少了?林南被杜一庭拉着不能睡,新账旧账一起算。

  昨晚确实喝的有点多,杜一庭原来没想喝那么多,主要是那酒喝着没什么感觉,后劲很足,没留意就喝多了。

  我过去的时候,你跟你女同事还挺亲密。林南松了口,看着对方身上被咬出的红印,在锁骨薄薄的一层皮肤上,没破皮。

  不熟。杜一庭二话不说就和同事撇清了关系,的确也不熟,印象里也没什么和她有关的片段,我和她昨天怎么了吗?

  没什么,林南也就是随便吃吃醋,也不当真,不过你得记住你是有男朋友的人,要记得避嫌。

  杜一庭低沉地笑了一声:知道了。

  安静片刻,杜一庭又问:所以昨晚你是和她一起把我送回来的?

  我一个人带你回来的。林南在杜一庭身上捏了一下,比杜一庭捏他的力度要大。

  我能走?杜一庭好久没试过喝得那么醉了,能上楼梯?

  我拽着你走呗,上楼梯是我背你上来的,所以我现在也腰酸背疼着呢。林南语气里带着一吹就散的抱怨,不然还能咋地,把你丢在路边吗?

  辛苦了。杜一庭笑了笑,帮你活络活络。

  杜一庭的手又挪到林南的后腰上,捏两下又捶两下,更像是在占男朋友便宜。

  帮你洗澡也好难哦,你瞎撩完就睡了,林南由着杜一庭的手在自己身上作乱,洗完后我自己身上衣服都湿透了。

  那你为什么要穿衣服?杜一庭提出了直击灵魂的提问。

  这不是怕自己忍不住真干点什么吗!

  杜一庭醉得没什么意识,林南自己一身汗,一身水,身心俱疲,大半夜的还要不要睡哦。

  林南没说话。

  杜一庭贴在林南身边,好像从这也体会到林南没说出来的话一样,一时间只低低地笑着。

  笑完后,杜一庭忽然又说:我打算辞职了。

  林南愣了一下,从杜一庭怀里半仰起头看着,看到对方神色不似作假:倒也不必。

  林南也不是这个意思。

  要是他真那么容易吃醋,杜一庭以后干脆都别在任何酒吧、餐饮店里工作了。

  不是,杜一庭要辞职自然不是只是因为昨晚,只是昨晚的事情让他更加坚定了决心,我不太喜欢店里的环境。

  为什么?林南问。

  挺多原因的,终究就是太商业化了,杜一庭习惯却仍不喜欢,感觉自己是一个歌唱机器,要满足客人各种各样的要求,不自由。

  林南半晌没说话,消化着杜一庭说的答案。

  自由,一直也是林南所向往的东西。

  是吗?林南默了默,用脚尖勾住杜一庭的足趾,我也不太喜欢你工作的地方。

  杜一庭和林南窝在被窝里说话,说着说着头好像没那么痛了。

  他挑了挑眉:你又没来过店里,怎么知道不好?

  明明杜一庭没让林南过来过,林南也一次都没来过,难道从面试时林南就不喜欢那地方了吗?

  面试的时候啊。林南对它第一印象就一般,只不过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林南都不大愿意去干涉杜一庭的决定。

  嗯?

  不是说要陪酒什么的吗?林南坦诚起自己听到过的对话时有些许不好意思,你和老板说话的时候我听到了一点。

  所以你并不喜欢我这工作吗?杜一庭又问。

  也不是不喜欢吧,就是,可能也林南也知道要分清理想和现实,哎,反正你高兴就好。

  不过要是如果是在一起之后杜一庭才去面试的话,林南想他会让他考虑下拒绝。

  杜一庭低下头,与林南接吻。

  ☆、第 72 章

  林南是想睡觉的。

  一般他过早醒来之后,能有一半的概率能再睡过去。

  前提是,他的确很困,环境也允许。

  而现在杜一庭拉着他说话,手上的小动作不断,没什么其他的意思,也惹人清醒。

  天色渐渐就亮了。

  床上轻微的香根草气息和柑橘气息混杂在一起,渲染出暧昧的味道。

  杜一庭醒了,头有些疼,没想过再睡。

  他搂着林南当大型的抱枕可他之前其实并没有在床上要抱着什么东西的习惯。

  谈了恋爱果然是不一样了。

  喜欢抱着男朋友也是顺其自然养成的习惯。

  他另一只手在林南头上,把玩着对方的头发,用拇指固定着、然后用食指卷着一缕缕发,企图把它弄乱。

  但林南的头发软、柔顺,杜一庭放开指尖后,那被卷过的发丝没消多久就再度伸展开来,恢复原来的形状。

  长期练吉他的人手上都会起茧。

  杜一庭从高一开始练,练了六七年。

  起初他拿着把小破民谣吉就跟着学,练得指腹、手心上的起了血泡和茧子,很痛,大冬天里皮肤皲裂、手指上有时练着练着血沾在吉他上,吓得季明佑拉着他上医院。

  后来季明佑和范利安给他买了把好的吉他。

  杜一庭继续学,手上的茧子会被磨掉,反复几次,落了又结,结了又落。

  手指尖变硬,厚厚的茧子在常按弦的地方凹了下去,又被磨薄,掉过几层皮后就定型了,只留下浅浅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