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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在六罗门的时候,他熬了许多日夜去学一个非常难的角月阵法,却是怎么都攻克不了。

  包括宗湘灵在内,所有知道他在学习角月阵法的人都在或明或暗地说他不可能学会。

  盛间也安慰他循序渐进,没必要太着急。

  他上了劲,说肯定能研究出来,如果他真的在这几天成功,盛间就要答应他一个条件。

  盛间说好。

  那时的他已经被打压的自卑、患得患失,却还对盛间抱有最后的期望。他说希望自己可以任性一次,比如让盛间不要再去理会一个人。

  他又苦熬了一段时日,差点炸毁自己一条胳膊,终于将角月阵法设置成功。

  这世上能学成角月阵法的人可谓了了,而他却顾不得自己取得了怎样的成功,将思路记载手稿上后就去找盛间讨要他的奖励。

  他笑着仰头对盛间说,我学成了。

  盛间说,真厉害。

  只字不提承诺。

  他心沉下去一半,鼓起勇气主动问,你答应过我,不再去理会

  他看着盛间那双沉静的眼睛,被抛下的惶恐再次将他包围,他不敢去赌自己和六罗门谁更重要,临到嘴边的名字怎么都说不出来。

  盛间难道就不懂吗?

  盛间肯定懂。

  可盛间知道他学成后却没有明显为他高兴的喜悦,也不肯主动谈及奖励,在他说到时又是如此沉静,像在看一个任性的小孩。

  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在盛间的眼神下全数溃散。

  他到底是什么都没敢说。

  叶知离从回忆中抽离,时过境迁,二人的姿势和地位却是完全调转了。

  他可怜盛间,盛间又何曾可怜过他。

  他目光沉静,一如往日的爱人。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风水轮流转,出来混的都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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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赏月

  是夜。

  叶知离换了身方便行动的劲装,往陶子真的住处潜行而去。

  眼下已过子时,就是最热闹的长街也歇了灯,白日里流光溢彩、恍若天宫的仙盟整个安静下来,沉睡在满月的清辉中。

  虽然仙盟内十二时辰都有人巡逻,但从一个内门弟子的住处,到另一个内门弟子的住处,这段路叶知离走得还是比较顺畅的。

  他此行没有叫陆妄尘,更没有叫盛间。

  傍晚时分盛间曾笃定陆妄尘对他有超过朋友的想法,他仔细回忆了一番,陆妄尘本来就是有点轻佻的性格,嘴上是喜欢占点便宜,但要说真喜欢他,好像不至于。

  可盛间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虽然陆妄尘总喜欢与之作对,但盛间总不会因此就空口污蔑。

  若是冒然去问陆妄尘显得有些唐突,不问清楚他又不好去接受对方的好意,得找个机会试探下。

  普天之下,唯情债难还。

  他和盛间不就是因为那点子上不得台面的情情爱爱纠缠至今吗。

  他晃了晃脑袋,现在一想到盛间就觉得头疼。

  哪怕盛间放低了姿态想要留下,他还是拒绝了。

  只不过一如既往的没用,盛间没有半点走的意思,说句死皮赖脸都不为过。

  天知道他有多怀念从前那个清冷出尘不可一世的元衡剑尊。

  不过是人都得要三分颜面,他拒绝的次数多了,就不信盛间还能坚持多久。

  就这么一边想一边走,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叶知离无惊无险抵达了陶子真的住处。

  作为仙盟盟主的亲传弟子,陶子真的院落竟和他的差不多大,看来夏星垂给他的待遇着实不错。

  他没有耽搁,直接去了陶子真的书房。

  陶子真是八天前去清理问川寨妖魔,五天前出的事,直到昨天遗体才被运回下葬,所以屋里的东西还没怎么动。

  书房里的摆设规规矩矩,空气中还带着点久浸未散的药香。

  如果陶子真要故意留给他点什么东西,肯定不会放在太过明显之处,但也不至于让他发现不了。

  他从书房找到药舍,又跑进了陶子真的卧室,终于在雕花木床的底下摸到了一个隐蔽暗格。

  果然。

  陶子真早有准备。

  他在旁边取了根棍子将那暗格打开,几息之后,见没有什么机关暗器,这才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暗格里面放了几封书信和一幅画轴。

  书信这东西一看就知道得读上很久,他如今是自己一个人偷偷溜进陶子真的住处找东西,还没心大到在犯罪现场直接去细细研读。

  不过画轴一眼就能瞄个大概,本着好奇,他拆开了画轴上缠着的红色丝绸。

  这是一幅人像画。

  而画上,正是他从前的模样。

  今晚分外明亮的月光透过大开的窗户照进屋内,画轴明显经过了精细装裱,触感既凉又滑,叶知离面无表情地与画中人对视,明明有着八分相像的面容,却在此刻变得分外迥异。

  盛间那里也有一幅他的画像,画他笑眼盈盈,剑挑桃花,温情而缱绻。

  画能呈心,你心中是何感情,画出来便是什么。

  可盛间怎样画他,他都能理解。

  陶子真的这幅画上,天光正好,他半身站在河中,手掬清水似是要泼向画外,畅快又自然。

  若非他熟悉盛间笔触,甚至会以为此画亦出自盛间之手。

  他在看到画轴的时候便已有了上面是自己的心理准备,可他原以为会是张冰冰冷冷的肖像,却不料竟是暗藏了隐约的情愫,反倒让人更加不寒而栗。

  叶知离敛了敛神色,将画轴重新卷好,随着书信一同放进了储物袋内。

  如果真有写什么线索,一定在这些书信当中,只是时辰不早,他该回去了。

  他找到进来时的那面院墙,脚下一蹬,劲瘦的腰向上使力,一个翻身干净利落地闪了出去,在外面的青石砖上躬身站稳。

  巷里静谧非常,围墙的阴影下只有他轻而快的脚步声。

  当他后脚刚迈进光亮的范围,像是等了他许久那般,一个身影从旁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好巧。

  有人!

  他脚步顿住,俊眉向下轻轻一压,眼中升出满满防备,手也悄悄恰起法诀,随时准备唤出留仙。

  他缓缓转过身,来人身穿比白日里简便不少的水绿外衣,一手负在身后,脸含笑容,端端正正地站在他面前,颇有些玉树临风的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