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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节(2 / 2)


  许臻问:“也就是说,是康雨馨的车子先在案发地点抛锚,就在这个时候,有一辆车撞了上来?”

  孟尧远突然说:“这边车坏了,那边就撞上来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而且撞上来的车是突然加速,走的直线,目标很明确,基本排除了是司机酒醉开车。

  再者,撞车之后,车内三人就一起失踪了,很显然这是一次有预谋的事件,而康雨馨的司机很有可能就是共犯。

  思及此,薛芃说:“还有一点,我现在就可以肯定。”

  许臻:“是什么?”

  “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但有拖拽的痕迹。”薛芃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尽管她心里并不愿面对,可是现场痕迹是不会骗人的,“陆俨,是在倒地之后,被人带走的。不过现场没有血迹,他应该没有受伤,可能是麻醉药一类的东西将他撂倒。”

  ……

  这之后一整个下午,薛芃都扎在实验室里检验物证。

  陆俨和康雨馨失踪的现场并不复杂,经过第一轮检验之后,得出的案发经过,基本上和薛芃车上的推断一致,没有大的偏差。

  案发现场只有一道拖拽痕迹,那是属于陆俨的。

  这就有两个可能,一种是康雨馨比较轻,对方不需要拖拽,直接可以把她扛上车,另一种就是,康雨馨是在受到某种威胁时,自己上了对方的车。

  现场除了两辆车的胎痕发生过交集之外,就没有其它胎痕,这就说明撞向他们的那辆车,就是将他们带走的车。

  后来,刑侦支队调了附近的监控探头,找到了一辆车头有凹痕的车,却发现这辆车根本没有车牌。

  而且这辆车很聪明,它行驶的路段都是小路,躲过了交警的调查点。

  车子一直开到南区靠近郊区的地方,就突然“消失”了,因为后面的一段路,有的探头出现问题,有的地方没有探头,有的拍照不清楚,只能大概得知车子是在某一片区域消失的。

  直到下午三点多,南区分局和交通大队传来消息,说是在南区的一条小路发现了车头凹陷的车,交通大队正将车往市局这边送。

  四点,肇事车辆到了实验室的仓库。

  薛芃和孟尧远几人立刻下去取证,初步结果证实,这辆车车头的撞击痕,和蹭到的车漆,都康雨馨那辆车的车身凹痕完全吻合。

  而在肇事车辆的内部,也采集到一些微量物证。

  另一边,南区分局在肇事车辆的停放处也做了调查,还找到了目击证人,说是昨晚夜班回家,老远就见到一辆车停在那边。

  车上下来三个男人,一个女人,接着还有一个男人被抬了下来,然后一行人就上了另外一辆休旅车。

  据目击证人说,当时实在太累了,人也困,根本没多想怎么回事,第一感觉就是这几个人的车坏了,他们叫了辆车,车上还有人喝醉了,需要抬着走。

  直到今天分局在附近调查,目击证人回想起昨天所见,这才觉得好像不太对,似乎那个女人当时并不是很配合,后面还有个人推了她一下,让她快点上车,像是被人控制住了。

  其实目击证人这样的说辞,民警经常会听到,也能明白市民的担忧。

  如果真是刑事案,像是这种事,很多人都不敢吭声,看见了也不会报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除非警察真的来问。

  但也因为这个目击证人的证词,直接证实了薛芃的判断——康雨馨的司机是内应。

  而且在目击证人看到的三个男人当中,很有可能就有司机。

  就目前来看,前期调查的进展虽然迅速,但整个案子唯一的突破口却很狭窄,只能通过对康雨馨司机的身份调查,和在肇事车辆上采集到的皮屑进行化验,来锁定嫌疑人。

  ……

  薛芃忙碌了一整天都没歇脚,直到傍晚将所有生物物证送去理化实验室,终于逮着一点时间喝水。

  等她坐下来,整个人都有点虚脱,头疼眼晕,无力思考,而且早就饿过劲儿了。

  孟尧远也喘了口气,端着水杯凑过来,小声劝她:“放心吧,陆队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你也得注意着点自己,可别人还没找到,你先倒了。”

  薛芃只扯了下唇角,没有说话。

  孟尧远见状,又落下几句,薛芃却始终垂着眼。

  不会儿,薛芃站起身,裹上羽绒服说:“我饿了,去食堂找点吃的。”

  薛芃头也不回的离开痕检科,她走的很快,一路坐电梯下楼后,才放缓步子,吸了一口外面的冷空气,整个人才总算冷静下来。

  这一天下来,无论是工作强度还是密度,都很大,她不敢停下来,也无法放松,她手里必须有事做,也必须集中注意力,将所有脑细胞和专业思考都放在案子上。

  她只怕稍微一松懈,脑子空了,随之填进来的便是恐惧。

  到了这一刻,痕检科前期能做的基本都做了,她的体力也透支了大半,脑子嗡嗡的,就连太阳穴都一抽一抽的疼,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都已经超负荷。

  可是就在刚才,孟尧远又跑过来说了一些劝她宽心的话。

  孟尧远是好意,薛芃心里清楚,可是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最怕有人劝,不劝还好,一劝就会胡思乱想。

  薛芃没办法,只好逃出来,一个人待会儿。

  她就那样低着头走路,步子很小,心里是空落落的,又憋闷,又发凉。

  一年前,钟隶也是这么消失的……

  种种迹象都显示,带走钟隶的人是毒贩。

  而且当时情况危急,毒贩切断了钟隶的一条小腿,能如此当机立断且下狠手的,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自那以后,钟隶就再没有回来过。

  薛芃心里很清楚,他大概率已经牺牲了,而且是死不见尸,很有可能后永远都不会找到他的遗体。

  那些毒贩的凶残程度,薛芃没有亲眼见过,却也听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