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卓嘿然一笑，开始揭开谜底，道：“我把夏小洛这种模式成为‘类金融运作’。”

  他转过头对夏小洛道：“要是我说的不对，你可要指出来。这回夏小洛的运作是给我们上了一堂生动的经营管理课啊，我算是学习了，比我们在哈佛总裁班学的课程都生动！”

  夏小洛微笑着点点头，曹伟业催促道：“罗嗦！快讲！快讲！”

  黄卓晃了一下杯中的红酒，道：“夏小洛的手法嘛第一步，我称之为‘筑基’，海外公司的注册，购买专利和秘方，申请专利和卫生部的生产许可证这些形成瑞辉公司迅速扩张的基础，这个基础打得很牢固，两个秘方一个来自于国家队著名田径教练，一个来自于医药行业的资深专家，以及海外公司背景，最重要是我们的产品确实是有效果的，这一点是其他保健品公司最欠缺的。以上的一切都在消费者心目中形成一种高端的印象。因此才能形成势能，形成俯冲式的推广战略，为以后的迅速扩张铺平了道路。”

  黄卓侃侃而谈道：“第二步，疯狂的广告，我称之为‘造势’。无论是公关宣传，还是软文，还是悬念式广告，还是电视台访谈节目，还是楚秀菡的绯闻等等，本质上通通是打广告。只不过夏小洛的广告成本低廉，效果却最好。这一步和其他保健品企业表面上没什么本质区别，但是却最为关键！这一步，可以在消费者打出知名度，让消费者接受瑞辉公司产品。接下来就会形成一个必然结果”

  黄卓顿了一顿，以敬佩的眼神看着夏小洛道：“结果就是第三步‘聚气’，聚集了人气会让经销商形成盈利预期！让他们觉得他们会赚钱，会赚大钱，而且夏小洛的打广告如此高明，如此高密度，如此形成新闻效应和巨大的争议和社会反响，如此成本低廉。在华夏改革开放以后的商业界可要说是空前的，甚至有可能是绝后的。”

  他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回味着夏小洛运作的整个过程，道：“以大势逼人，以大利诱人，得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一举轰开全国市场，其中纵横捭阖大气淋漓大开大合的风格中实在有耐人寻味咀嚼的营销真谛！”

  夏小洛用双手拢着后脑勺，靠在椅子上，悠然道：“这要拜龙飞和唐毅所赐。龙飞是一个攻击性很强的企业家，唐毅则很擅长炒作。我们这么针锋相对的和龙飞保健品公司对着干，就一下子激怒了龙飞公司，他们必然对我们发起攻击！”

  黄卓微笑着道：“第四步，那就是利用经销商的赢利预期，拍卖经销权套现。因为瑞辉公司已经成功地在华夏保健品行业获得了举足轻重的地位，这样的市场地位使得瑞辉与经销商交易时的议价能力处于主动位置。小洛用公开竞标的模式，同时我有我在下面托盘，把经销商的之间的竞争发挥到极致！简而言之，利用经销商资金用于规模扩张将是是瑞辉公司的重要战略战术。也可以说,瑞辉公司像银行一样，吸纳众多经销商的资金，而且不需要返还。他把经销商的预期盈利变成了瑞辉公司现实可用的资金，所以，这就是‘类金融运作’模式。”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曹伟业又看了夏小洛一眼，道：“小洛的公司是轻质化公司，固定资产很少，而华夏的银行最大的特点就是贷款必须要有固定资产抵押，而且负债率不能超过100%。夏小洛则利用了轻质化公司商誉和品牌的优势，而避免其劣势，没有向银行融资，这一点很高明。”

  曹伟业听明白了，拍了一下夏小洛的肩膀由衷地夸赞道：“不错。干得漂亮！关键是你很漂亮地规避了现在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的相关法律。”

  “啪啪啪”夏小洛点点头，举起双手，看着黄卓轻轻地鼓掌，不得不佩服黄卓的眼光，这一席话应该是分析夏小洛这一系列运作最精辟的见解了。

  黄卓端着高脚玻璃杯站起身来，在宽大的包厢内来回踱步，踩在厚厚的地摊上，没有一丝声音，他侃侃而谈道：“其实，我们如果狠心一点，还可用让他们订货，预付货款，拖延发货时间。继续侵占他们的货款！”

  夏小洛白了他一眼，手指随意地敲打着桌面，道：“商业应该是共赢，而不是把上下游压榨得没一点利润！给别人留条活路吧！经销商倒下的话，也没我们吃的了！”

  黄卓哈哈一笑，走到他背后，亲热地拍着他的肩膀，道：“我知道，我们的小洛同学是一个流着道德血液的商人啊！”

  夏小洛翻了他一眼，道：“就是！钱嘛，挣多少算多呢？要懂得知足啊！”

  黄卓哈哈一笑，很开心地道：“既然打造出了一个品牌，就把他们用到极致么！我觉得，蝎龙酒还可以利用种蝎向下游养殖户融资！”

  这一条夏小洛确实考虑过，这并不是不可行，反而有很大可能性成功，因为当时的华夏农民贫穷落后，太渴望发家致富了。

  但是他觉得从农户手中融资的话，第一个是太分散，一个农户最多万把块钱这是这个群体在当时能承受的最高极限，实在没什么意思，而且操作起来很复杂，最为可怕的是瑞辉公司一旦有风吹草动，华夏农民可一直有揭竿而起的优良传统啊，瑞辉公司未必有对付这些人的能力和经验

  还有一条不足为外人道，甚至让夏小洛显得有点妇人之仁的原因是，夏小洛认为华夏国通过农产品统购统销等办法长期以来利用农产品和工业产品的剪刀差已经从农村抽取了大量资金和资源，农民实在没有多少钱，从农民身上融资，还让他们担惊受怕，夏小洛有点犹豫，他只得摇了摇头，道：“现在时机不成熟，要等等。”

  黄卓没有追究这个问题，只是严肃地看着夏小洛道：“可是，我有个问题，资金是融到了，你准备怎么花呢？”

  夏小洛自信地道：“原始股市场，7、8月份开始建仓！虽然我们的融资是无本无息的长期融资，但是，我认为眼前投资于原始股则最为划算，收益最高。”

  黄卓忧心忡忡地看着夏小洛道：“据我所知，1990年5月底，上海股价指数刚达到100点，8月底就突破200点，9月底则到了300点，短短4个月就涨了2倍。1990年5月中下旬，市场突然盛传国家将整顿深圳股市、新股将暂缓上市的消息，于是股价涨得更加疯狂。1990年5月25日到6月27日的一个月中，深圳5种上市股票价格的增幅为：深发展100%，万科380%，原野210%，金田140%，安达380%。”

  “这股狂热很快转移到当时相对平静的上海。有传言称，1990年7月，由于深圳股市狂热的刺激，有6000人特意从深圳转阵上海。他们一出机场，就叫出租车驶往离交易所最近的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