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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驯之敌第11节(2 / 2)


  宁灼好奇:“喂,什么人能把你弄成这样?”

  单飞白无意识地:“宁……”

  宁灼随手掏了把枪出来,横指在单飞白的颈动脉上:“打住,听清问题,想好再说。你要敢当着其他人泼我脏水,不如我现在宰了你干净。”

  或许是被脖子上的凉意吓到了,单飞白不再说话,乖乖抿起了嘴角。

  难得见他这样老实,宁灼沉下了眼睫,把冰冷坚硬的枪口沿着他微微起伏着的颈动脉滑动。

  玩了一会儿,宁灼直起腰来,以扳机为圆心,把枪在食指上一下下打着环,认真地打量起单飞白来。

  即使在重伤状态,他依然是锋利而英俊的。

  ……只是眼睛闭着,没了那股天然自得的散漫,叫人心烦。

  看着看着,宁灼又有了幻觉。

  眼前不再是二十三的单飞白,是一个比现在年轻得多的孩子,正睁着眼望他。

  一头鬈曲偏长的蓬松狼尾,嘴角浮着个小梨涡,笑嘻嘻地叫他宁哥,声音又脆又亮。

  ……同样叫人心烦。

  不管醒着还是睡着,不管过去还是现在,单飞白都是让人厌恶恼火的。

  快死了也不忘给他制造麻烦。

  在宁灼心烦间,单飞白又有了动静。

  他轻声喃喃:“宁灼,我还没带你看过我的桥……”

  什么桥?

  他的“磐桥”吗?

  宁灼没来得及细听下去,就听外间传来了一阵骚乱。

  其中夹杂着“宁兔子给我滚出来”的粗话,听也知道是单飞白带出来的那群“磐桥”的蠢崽子。

  宁灼慢慢晃了出去,撩开厚重的急救室门,和一张怒发冲冠的面孔正面对上。

  有个28、9岁的男人一马当先,冲在最前。

  他顶着个鲻鱼头,一条链状纹身从他鬓角一路延伸下来,缠住了他的脖子。

  宁灼认得他,他叫匡鹤轩,擅长近身格斗,被自己打断过肋骨,不记得是两根还是三根了。

  匡鹤轩急得眼珠子都是红的,如今见到宁灼,几乎要扑上来活撕了他:“我们老大呢?”

  “再喊大声一点啊、”宁灼冷冷道,“挺好,他快死了,你们鬼哭狼嚎的再给他补个临门一脚,就可以等着给他烧头七了。”

  闻言,匡鹤轩眼里的愤怒仍是浓烈要滴出来,声调倒是老实地放低了个八度:“……到底怎么回事?”

  “他脊梁骨被人敲断了。人是我捡回来的。”宁灼简单概括现状,“我打算给他换个新的。”

  听到宁灼的轻描淡写,匡鹤轩脸都给憋青了。

  即使在义肢风行的当下,换脊椎也是最凶险最要紧的手艺活儿,对机械师的水准是顶级的考验。

  不说他们两人积怨,单看宁灼吃着东西从病房里出来,这样的条件,他们能放心才见了鬼!

  匡鹤轩看样子恨不得把他活吃了:“宁兔子,你想把我们老大治死?”

  跟在他身后的另一个小年轻咬牙切齿:“匡哥,你听他的?肯定是他把老大给害了,假惺惺的演戏——”

  宁灼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才不过十九、二十的小家伙。

  没见过的生面孔。

  不过那只义眼很漂亮,应该花了大价钱。

  单飞白家里有钱,当然也舍得给手下花钱。

  “是。我犯大贱。”宁灼一边打量他,不忘一边冷笑,“我不当场把他打死,不随便找个地方抛尸,非得把他拖回来耗时费力地治死,再把你们叫过来,让你们贴脸在我面前蹦跶。合着不挨你们这通骂我就活不过今天了,对吧?”

  三人:“……”

  宁灼一挥手,径直道:“不愿意换就抬走。你们搞清楚,他能活,是因为我不想让他死在我的地方。”

  他顺道咔嚓一声咬断了冰棍棒:“你们愿意送他去死,请便。”

  剑拔弩张间,三人中一直没说话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肤色微褐,是混了印度一带的血统。

  被包裹在热裤里的左腿修长结实,右腿却齐根断裂,装了一条漂亮的镂空义肢,表面浮雕着一只盘绣生光的金凤凰。

  ——凤凰,“磐桥”里的毒物专家。

  她年纪最大,也是三人组里最稳重的。

  凤凰一开口,果然语势沉静,不紧不慢:“老大他伤势怎么样?”

  但宁灼向来没有好好说话的自觉:“现在活着。你们可以趁现在交接,抓紧运回去,说不定回你们朝歌区的时候尸体还是热乎的。”

  装了义眼的小年轻又开始蠢蠢欲动地想上来揍宁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