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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重生)第349节(2 / 2)


  出嫁前就听说这位爷性子古怪,很难搞,便想着两人能相敬如宾便罢了,绝没有想到他文文弱弱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替她出头!

  虽然她早就跟晏弘夫妇还有李南风混熟了,也并没有觉得他们方才多不尊重她,但即便如此,能得到自己丈夫的维护,这是让人万万不能不高兴的事呀!

  “没有就好。”

  晏驰目光从她脸上收回来,抬步往前:“我还没吃饱,让厨子开小灶去,你要不要去?”

  ……他得见好就收。

  方才晏衡他们明显就是在给他“挖坑”圆场,好不容易能借这个机会主动打破跟她的僵局,可得把握好!

  “嗯!”伍芸音碎步跟上来,“厨子的手艺很好,刚才的鱼就很好吃。”

  晏驰道:“那就让厨子专给你做一份。”

  “好……还有你喜欢吃的佛跳墙也可以再做一份,我看你刚才都没怎么吃。”

  “都做。你还想吃什么?”

  ……

  清风挟着花香拂来了,人生真美妙啊!

  第581章 是故人啊

  泸州的夏天十分炎热,而且暑期很长,入了秋还热气烘烘的。不过七石镇三面环山,山上树木葱葱郁郁,还有小溪穿过村庄,暑气也被过滤掉了许多。

  没有山的这一面视野开阔,驿道贯通南北,大路两旁是大亩的良田,种稻米和蔬菜的都有,每到夏秋季节,稻花香飘十里。

  裴家地处镇子南面的月山脚下,背靠小山头,面向的正是驿道这边。

  乡下地方大,建的房子也大,前后三进,工艺与用料不能与京城相比,但实在可以让人住的很舒服。

  余沁搬了张躺椅放在门外土坪上,然后虚扶着裴寂出来坐下。

  土坪地势略高,边缘种着一株梅树和一株栗子树,这时节梅树只有枝叶,栗子树上的累累果实已经压枝。

  裴寂平常最喜欢清晨坐在这里乘凉,看看远处的晨曦,或者也看看土坪下咩咩叫唤着吃草的羊群。

  回泸州已经两年,他伤基本大好,至少在田野里踱上几个圈回来,已经不再喘。余沁的心情也透着快活轻松:“我去看看今儿蓉娘做的什么早饭,去给公子端来。再泡壶茶。”

  蓉娘是余沁的娘子,泸地本地人,去年成的亲。

  裴寂靠在椅背上:“煮碗寿面吧,茶就泡昨儿徐幽买回来的银针。”

  余沁在门槛下停步,扭头看了一眼他。

  裴寂算是个十足的文人,他爱琴棋书画诗酒花,也爱茶,但自从伤重醒来后,就鲜少喝银针了。

  余沁颌首进了屋。

  清里的空气是夹着湿意的清凉,裴寂抬目望远,望过去的方向再往前千余里,那便是京城。

  今日十月初一。

  这两年闲居乡野,对时间的流逝他本已不那么在意,但这个日子,他又用心记得。

  养母过世后他去了苏杭,因为彼时徐幽和梁翼去了嘉兴明家,后来在会馆里结识了绸缎商洛永,之后便搭乘他的商船进京。

  过去那十几年,他的养父母,以及被亡父托孤的那些旧属,没有一个在敷衍他的成长,只有他有得力的头脑,有足够高强的武功,才能够防身,能够完成他们坚守的复仇之业。

  他也是他们的首领,有带他们走到太阳底下的责任。

  然而如此栽培所导致的,是让他同时也保有了独立的思维,他始终不能对李晏两家那桩狱中案释怀。

  他进京,是为报仇,也是为找一个真相,又或者是为自己被控制的人生做一个了结。

  可明明他是在洛永的牵线下才认识的南风,却不知怎么又变成了他在竹心庵偶然遇见的她?……

  韩拓给他的重击,他自认是活不下来了。却没想他魂魄入了梦,那场梦里,她站在梅树旁的石阶上,一脸清清冷冷,眼角眉梢全是疲色,却仍在好奇地打量他。

  又不知谁在耳边告诉了他李晏两家在梦里的现状,靖王妃早就死了,晏家兄弟阋墙,斗得你死我活。而李家这边李存睿死了,李挚也重伤在床上。

  晏家的事他猜到是韩拓为之,只是本以为英枝没有成功,原来又已经得手了?

  李存睿的死因和李挚的后果他依稀中也在怀疑,因为这太巧合,也太像韩拓的作风。

  如果李晏两家没有存下蹊跷,那么这样的结果他是该乐见的,但毕竟他没有确定,他不知道李晏两家是不是罪魁祸首。

  而如果他不需要确定,自然也不必涉险亲自进京筹谋了。

  他不确定韩拓与李晏两家究竟有什么仇恨,以致下此杀手。但李南风在竹心庵对他的驻足关注,依旧让梦里那个他心动了。

  他看到了契机,他所掌握的证据直接指向李晏两家,她是太师府现存最有影响力的掌家人,跟她结识,对他查清楚真相只有益处。

  于是他看到了自己在她面前表现的无懈可击,也看到了他在背着她时紧锣密鼓的查探。

  以及还有,那一股熟悉的心绪……

  裴寂自认坦荡,却也没有想到梦里的自己需要万般遮掩着不知何时生起的这一番心情,在她清冷的表象之下,她内心火热,不拘小节,不拿世家闺秀的架子,跟他的话题从民生经济到琴棋书画,从山珍海味到爽口小菜,无所不谈。

  他不知是否自己阅历还少,长这么大竟头一次遇到一个能与他同席吃饭,且还如此投契的人。

  再后来她想招他为婿,为此做了许多让他哭笑不得,却也无比可爱的事情。

  他纵然一时也难以接受入赘,终究也割舍不得这么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