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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2 / 2)


  某个破烂的废弃工厂里。

  自从那天晚上被抓到这里来后,姜以恩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偶尔能得口水喝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她双手被绑在椅子后,锈掉的椅子腿看起来摇摇欲坠。

  她已经没什么体力了,柔顺的头发比鸡窝还乱,漂亮整洁的套裙也看不出本来颜色了,她向来注重自己的外表,现在沦落成这样,是她完全不曾想到的。

  她后悔了。

  “方南......我后悔了......你收手吧......”姜以恩艰难得说着,她是医生,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再不补充体力,大概就真的要悄无声息地死在这个荒凉的地方了。

  被叫做方南的男人蹲在一旁的集装箱上,眼睛危险地眯起,指尖夹着香烟,整个人被笼罩在烟雾里,他听姜以恩到了这个地步还要说话顿时便不屑地笑了两声,朝她的方向吞云吐雾。

  “你说收手就收手?你家里人怎么教的?这么任性?”他笑着说,眼底却是一片阴寒,“对了,我这记性,我都忘了,你没家人。”说着他跳下集装箱,驼着背走过来走到姜以恩面前,干瘦干瘦的手掌托起她尖尖的下巴,下一瞬手指一收狠狠地捏住,冰冷的声音让人立时能起一层鸡皮疙瘩:“姜以恩,老子说你是婊.子,你特么还不承认,当初是谁跟老子说的,要大家都不好过?!现在你特么倒是会装白莲跑去告密了!老子告诉你,我弟弟这个事,我他妈要这么算了我就不姓方!要不是那个姓宁的,我弟弟会特么死在牢里?!这个仇不报,老子就一辈子纠缠他们!让他们全都不好过!”

  “......疯子。”姜以恩的下巴被捏得生疼,可是她已经不在乎了。

  这个男人,叫方南,是她的病人,生得高大,却总是驼着背显得低人一等谦卑的模样,再加上他的病很特殊,所以当初他来她的诊所看病时不由自主地总是格外注意他,却就是因为这点多余的怜悯之心,叫他有机可趁,竟然翻到了她办公室里的病患资料。这些资料上记录的病例都是身份比较特殊的,而方南好像一开始就抱着目的接近她,他拿病患资料威胁她,那一切能利用的事来诱.惑她,他说得对,她就是个婊.子,不然为什么明明已经喜欢上了别人,却还能因为以前的执念轻易上钩。

  他利用她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弟弟方北报仇。

  可是她真的后悔了,她不想要任何人死啊,她不想啊。

  #

  几年前,宁骁见义勇为,抓的那个人刚好是被通缉的嫌犯,被判无期徒刑,可是在监狱里没呆几年就死了。

  方家两兄弟心理都有问题,她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可那时她不知道这个人是方北的哥哥。方南也是最近刑满释放,去找弟弟,才得知人已经死了的消息。方南自小就疼爱这个唯一的弟弟,当然不会就这么罢休,所以在他的心里,自然是冤有头债有主,想要找出有关方北的事情不难,毕竟宁骁当年的那个视频广为流传,他一下就定下了目标。

  他家破人亡,身无一物,而这个导致他弟弟进监狱并且年纪轻轻就死了的男人,却有妻有子,享有盛名,他.妈.的凭什么?

  他要这些人付出代价,即使他死也没关系,反正他已经没有后路了。

  “还差最后一步,我就能让他们所有人身败名裂了,”方南呵呵笑着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姜以恩,“你老实待在这儿,我现在要出去,你要是安分点,事情完了后我会留你一条命。”

  姜以恩笑了笑,那笑容虚弱得很,却带着很明显的不屑,顿时激怒了方南。

  “你他妈笑什么?!!”

  “我笑你......病入膏肓不自知......”

  方南低头往身上一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又开始溃脓了,有的是新生成的,正流着血,他觉得痒,想去挠,可想起眼前这个女人曾经说的话,只能恨恨地放下手。

  他自控力一向很强。

  善于自控,善于控制,这也是为什么他能轻而易举控制诱导姜以恩的心理。

  什么留学归来的医学博士,狗屁不通,还不是被他轻轻松松地利用了。

  “药,给我药。”他伸手过去,他做事向来小心谨慎,而自己这个病是最容易露马脚的,他不允许自己有这种暴露的风险。

  “你绑我的时候就检查过了,我什么都没有。”

  “老子自己去拿。”说罢转身就走。

  “没有用。”姜以恩笑,气若游丝。

  方南折回来:“你他妈什么意思。”

  “除了我,没人知道那个药放在哪里。”

  方南的病很特别,之前这人装可怜,再加上她作为医生,治好病人是她的目的和原则,所以她一直很费心,在原有药物的基础上重新研究了一种新药,这种药剂比之前的效果好太多,但是依赖性也很强,后来她发现方南的目的越来越可怕就暗自留了一手。

  方南一听,果然大怒,暴躁地一脚踢倒旁边的油空桶,一手捏住了姜以恩的脖子:“你耍诈?你他妈敢玩我?”

  姜以恩被捏得几乎呼吸不过来,吃力地吐了一句话:“你松开,我告诉你。”

  方南冷笑着撒手。

  得了空,姜以恩大口大口呼吸几下空气才慢慢说道:“你给我松绑。东西我让人保管着,必须有我的亲笔签名才能拿到。”

  方南不屑地笑开:“你不怕老子把那人也杀了。”

  “你不会。”姜以恩非常肯定。她看得出,这个男人不会做计划外的事来给自己增添麻烦。

  “你不松开我,我......我没法签字。我现在都这样了,跑也不跑掉。”姜以恩自嘲地笑笑。

  方南怪异地看了她好几眼,似乎有点不放心,不过权衡利弊后,还是给她松绑。

  “老实点。”

  他从一张旧桌子脚下找出一个泛黄的破破烂烂的记事本,从衣服兜里摸出一只笔递给她,可面前的女人显然没有接过笔的意思。

  方南有些不耐烦了,刚要开口骂她,就听见她说:“给我水......我没力气了。”

  她刚才说了那么多,现在确实没有力气执笔了。

  方南凶狠地瞪了她几眼,骂骂咧咧地走开:“他.妈.的事儿真多,等老子得手就做了你!”

  听到他的话,姜以恩反而无所畏惧了。

  自作孽,不可活。

  方南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只剩半瓶的矿泉水,她慢慢地喝了几口,等了一会儿,在方南越来越不耐烦的眼神下,终于在纸上签好自己的名字。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方南作势又要把姜以恩绑住,姜以恩连忙出声:“我腿已经断了,哪里也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