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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2 / 2)


  锦素闻声欣喜,应道:“新鲜桂花糖做的,白羽少爷喜欢,以后锦素多做些来。”

  陆白羽玩笑道:“不必麻烦,大男人贪吃甜食,传出去被人说成娘娘腔。”

  琳琅掩嘴葫芦,说道:“羽哥,我去沏壶茶给你润润。锦素,你留下陪大少爷说说话。”

  陆白羽起身拉住琳琅的袖子,笑道:“伺候人伺候惯了吧,斟茶递水哪里用得上你。”而后扭头刮了锦素一眼,略带责怪,怪她自以为跟琳琅情同姐妹不掂量自己的身份。“你随德荣出去,我与你家小姐有话说。”

  陆白羽素来玩世不恭,嬉皮笑脸是常态,这回儿板起脸,倒叫琳琅好不适应。见德荣和锦素跨出门,他扯过琳琅问道:“你跟纪忘川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前阵子不是爱得死去活来的么?”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时逢秋(二)

  琳琅羞臊红了脸,侧过脸,低声道:“何时爱到……死去活来?羽哥,别瞎说,我跟他没关系。”她软弱无力地卸下心防,强迫筑起的伪装却在陆白羽灼灼的眼光中崩溃。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她和纪忘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她一辈子都不会告诉第二个人。她垂头丧气,深沉的叹息似乎来自漆黑的湖底,就这么沉沉又迟缓地说了句。“他要迎娶公主了。”

  陆白羽没有表现出吃惊,他从天雅居解禁苏醒那时起,就听到了关于琳琅与纪忘川各自婚配的消息,所以,不顾一己病体冲到神策大将军府外去找纪忘川讨要说法。始乱终弃,他想不出更贴切的词语来形容纪忘川的卑劣行为。他几乎要用一生呵护爱惜的女子,却被纪忘川轻而易举的辜负,伤透了心,怕是以后也好不全了。他却堂而皇之地攀上了乘龙快婿的高枝,此人卑鄙,难当神策大将军的盛名。

  他抚了抚琳琅的额头,劝说道:“忘了他吧。”

  “羽哥。”眼泪盈眶,只有求而不得辗转反侧,伤心刻骨之时,她才与陆白羽感同身受,她多么自私,在陆白羽面前为另一个男人而落泪,她活该被伤透,在她被辜负的同时,她也辜负了一直疼爱她的人。“你恨我么?我没有珍惜你对我的感情,如今却对另一个人念念不忘。”

  他揩着琳琅眼中充盈而涌的泪水,可眼泪却好像没有个尽头。“那你恨他么?”

  琳琅迟迟地摇了摇头。“不恨。我只希望他幸福。我只恨自己忘不了他。”

  “琳琅,我与你一样,希望你幸福,别再作茧自缚。”陆白羽一面劝说琳琅,另一面又想到了迫在眉睫的婚事。“你与王世敬的婚事已然过了三礼,要想反悔恐怕有些难度。”

  琳琅冷冷自嘲,手肘搁在桌面上撑着摇摇欲坠的头。“眼下我就是后悔也没有办法了。我原只是想激怒他,想着身在长安城里,他总会听到这些消息,听到之后他会来找我,劝我。我想看他生气,想要他发疯。谁知真是我想多了,已经不在乎了,还留些自作多情的念想作甚。”

  陆白羽艰难地喘了口气,琳琅的痛他感同身受。“琳琅,只要你不想嫁,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你自由。”

  “成国公王府财雄势大,如今的局势下悔婚,只会让陆府上下陷入难堪与危机。”即便痛心到极处,琳琅还是审时度势,不至于让悲伤冲昏头脑。宁可牺牲她一人,至少可以保全无辜的陆家。

  德荣和锦素端着新沏的茶水和果盘急匆匆地进来,锦素见二人叙谈后脸色有异,琳琅脸上泪痕未干,陆白羽再是摆正哥哥的位置,痛心疼惜的眼神骗不了人,他对琳琅终究是余情未了。

  才喝了一盏茶的功夫,明德苑外吵吵嚷嚷,陆白羽差德荣出去看看情形,德荣一溜烟功夫跑回来,只说是国舅爷亲自登门抬着聘礼纳征来了,特意备齐了从古至今最是吉祥的纳征三十物,玄组、羊、雁、清酒、白酒、粳米、援米、蒲苇、卷柏、嘉禾、长命缕、胶、漆、五色丝、合欢铃、九子墨、禄得、香草、凤凰、舍利兽、鸳鸯、受福兽、鱼、鹿、乌、九子妇、阳健。物物吉祥,件件和顺,以颂合婚美满之意。

  小十天不见琳琅,王世敬心里闹得慌,忙不迭请人去陆府纳征,只要陆府收下纳征礼,言谈甚欢之后直接请期,马上便是亲迎之日,六礼既成,琳琅便是他王世敬的枕边人,让纪忘川、陆白羽等人眼瞅着流哈喇子吧。

  好不容易寻着由头来陆府上看琳琅,放下礼书和纳征礼,与未来泰山陆彦生客套了一番,心急火燎地赶去驻清阁看琳琅,没想到扑了个空,打听之下,听说琳琅去明德苑找陆白羽,这心里又是妒忌又是担心。琳琅这条肥美的鱼,他还没有吃上嘴,怎能被其他人叼去。

  王世敬在赶去明德苑的路上遇上了陆从白,两人是旧相识,同窗兼同谋,只是陆白羽从大理寺出狱后,两人一厘一厘淡了关系。如今他心里挠痒痒,只好跟陆从白打打交情牌,让他好生看顾她的娇妻。

  早在王世敬一行人抬着纳征礼浩浩荡荡地进陆府,他就得到了消息,猜到王世敬要去找琳琅的茬,侯在半道上劫他。陆从白明知故问“王兄,这紧赶慢赶地要去何处?”

  “陆兄,眼下再称你一句陆兄,改明儿就要称二舅爷了。”王世敬拱手咧笑,“许久不见琳琅,心里记挂,想去驻清阁看她,没想到吃了个闭门羹。听下人说,她去明德苑找陆白羽吃茶,这大姑娘老是往男人房里跑算怎么回事儿?我得去瞧瞧。”

  王世敬嘴皮子翻上翻下没好话,陆从白听他玷污琳琅清誉,老大不爽快,脸上勉强绷着缓和的笑色。“王兄此言未免偏颇,叫下人听了笑话。琳琅与大哥是嫡亲的兄妹,妹子看哥哥有何不妥之处?”

  “嫡亲?”王世敬加重了腔调,打开骨扇摇了摇,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