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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1 / 2)





  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精神上的事还得从心理开导。

  就在第一次见顾瑶那天,薛芃刚刚又度过一个失眠夜,天蒙蒙亮才闭了会儿眼,整个人精神萎靡,直到母亲张芸桦陪着她去心理诊所的路上,她都还在醒困。

  其实这也不是薛芃第一次见心理咨询师,因为前面几次经历都不太愉快,令她对这个职业产生了强烈的逆反心理。

  尤其是第一次见陌生人,就要在短时间内建立起信任关系,还要将自己的心事和对方分享,这对薛芃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进了门,薛芃只扫了一眼顾瑶,就到沙发上坐下。

  很少有人会高兴承认自己心理有问题,见个心理咨询师还要面带微笑,积极主动,薛芃也懒得掩饰自己的不情愿,更没有假装礼貌。

  尤其是顾瑶比她见过的心理咨询师都要年轻,而且长得很漂亮,这难免会令薛芃先入为主,认定这将又是一次浪费时间。

  顾瑶将薛芃的神情尽收眼底,并未往心里去,也没有一上来就进入正题,反而先给薛芃倒了杯金桔茶,随即就笑着跟她聊起闲天。

  薛芃起初还觉得意外,见顾瑶东拉西扯也不知道是几个意思,但她只安静了一会儿就开始回应。

  等半杯金桔茶进了肚子,身体也暖和些,薛芃便开始打量顾瑶的办公室。

  四周有几个书架,上面放满了书和文件资料,面前的桌上摆着一个静止状态的沙漏,旁边还有两本心理学期刊杂志。

  薛芃随便翻了两下,扫了一眼目录,突然说:“我原本是打算考心理学的。”

  顾瑶挑了下眉,注意到她的用词:原本。

  顾瑶问:“那现在呢?”

  薛芃抬眼,很是冷漠,没有答话。

  顾瑶细微的眯了眯眼,再次打量那双透着异样成熟的眼睛,清澈、复杂,有多种情绪在里面流淌,却不毛躁,只是少了几分这个年纪会经常浮现出的茫然,多了一分通透。

  顾瑶又问:“还是说,你有更好的选择了?”

  薛芃没有立刻接话,放下杯子,站起来走到角落的书架前,打量着上面各种心理学书籍,从社会心理、变态心理、犯罪心理,最后到儿童心理。

  约莫一分钟后,薛芃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坐在沙发这边始终微笑的顾瑶。

  薛芃轻轻点了下头,就两个字:“公大。”

  顾瑶又一次挑眉。

  说意外,却又不那么意外。

  顾瑶:“因为你姐姐的事,所以你想做刑警?”

  薛芃扯了下唇角,只说:“做技术。”

  这一次,顾瑶没有接话。

  薛芃的答案,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在发生了那样的惨剧之后,这样一个小女生在亲眼看到亲人罹难之后,价值观是很有可能被颠覆的。

  因为对亲人深切的怀念,对悲剧的不理解,对突发事件的难以接受,心底一定会留下很多疑问,那股要声张正义的欲望也会越强烈。

  成为刑警,通常是第一考虑,也是要抒发这种强烈情绪的出口。

  但薛芃却说,她要做技术。

  一般人如果不知道公安内部职务划分,单凭薛芃言简意赅的用词,很难明白她的意思。

  这里所谓的“技术”,指的就是“刑技”,全称叫刑事科学技术,也叫物证技术,类似于港剧里的法证、法医,和美剧里的csi。

  其实薛芃在见前面那几个心理咨询师的时候,也提过这事,他们有的一头雾水,有的只大概知道她说的“技术”是什么,但一般人也说不出一二三来。

  这时候,薛芃会简单解释两句,然后观察对方的表情。

  她需要的不是他们的肯定和鼓励,她只是想借细节来判断,眼前这个心理咨询师到底有没有本事辅导她。

  结果,当他们听完她的描述和规划时,有的流露出轻视,有的觉得她幼稚,还有的劝她不用太急于下判断,还说非常明白她是因为姐姐的事受到打击,才会一时被情绪左右。

  薛芃看着他们脸上那些公式化的笑脸,听着他们轻描淡写的说“我很理解你”,心里只觉得恶心。

  ——你不是我,你怎么理解我。连我自己都理解不了。

  有一次,薛芃甚至直截了当的问:“那你有什么好建议?”

  接着也不等对方接话,便又说:“干你这行倒是不错,一小时几百块,甩几句不痛不痒的片汤话就行了。”

  话落,薛芃起身便走。

  张芸桦就等在门外,见薛芃这么快就出来了,很是诧异。

  薛芃抬眼,就三个字评价:“烂透了。”

  可想而知,自那以后薛芃有多排斥接受心理咨询,她甚至觉得,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倒不如等时间抚平伤口,她相信自己足够坚强,也会走出来,会学着接受事实,更不会报社。

  但张芸桦却不放心,千方百计托了人,好不容易才找到顾瑶,并告诉薛芃,顾瑶曾经和北区分局合作过,还通过心理学协助警方破过两个案子,她和前面的心理咨询师都不一样。

  也就是因为这层经历,才令薛芃答应张芸桦,就再试这最后一次。

  这边,薛芃提到“技术”之后,顾瑶沉默了许久。

  就在薛芃开始对顾瑶的经历产生怀疑的时候,顾瑶开口了:“技术的范围很广,门类也多,不管是出现场,还是做鉴定,都是技术。你有更具体的想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