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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2 / 2)


  黄老邪话音出口,黄九枚却摆了摆手,道:“若是半年,亦或者半月前,我一定会报出家师大名,你想怎么感谢都行,至于现在,我想就没这个必要了,我最后问一遍,你如果不愿意说的话,我们天亮就走,绝不会多待片刻。不过到时候你若是后悔,这世间可没有后悔药给你吃。”

  黄九枚这话也算是说的仁至义尽了,他这边苏尚馨的情况本就不容乐观,甚至他不确定下一瞬苏尚馨体内煞气就会爆发,之所以决定帮他们一把,除了七甲道人生前教导外,就是院子里的那团黑气了。

  他和苏尚馨能够看到那团黑气,也就证明那团黑气能够看到他们,可在这之间,黑气似乎一直处于一种平静且渴望的状态,他在渴望什么?黄九枚也想知道,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黑气也想让黄九枚帮他,不然,刚才他也不会吓跑那个冒牌先生了。

  这种种原因,才是黄九枚愿意留下帮忙的原因。

  黄九枚说完,苏尚馨也在一旁附和了几句,这更大的加深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黄老邪皱着眉头,似乎也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只见他又给自己点上旱烟,而后走到那院落大门前,小心翼翼的四下观察一番,发现外面没人后,这才转身关上院落大门,而后走进院子,又指了指堂屋所在的六级阶梯,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二位屋里说,”

  黄老邪能这么说,让的黄九枚心中的石头困了地,无论如何,他是不愿就这么离开的,可如果黄老邪不愿意,他也不能死皮赖脸一定要帮忙,现在黄老邪肯这么说,也就表示他已经准备全盘托出了。

  跟着黄老邪进了堂屋,黄九枚很快发现那院中黑气也跟着他们准备进去,可就在上完六级台阶后,那黑气却是闪躲着又回到了黑暗中。

  稍加思索,黄九枚的目光落在了堂屋大门的两个门神之上,秦叔宝和尉迟恭,这两大神目光炯炯,凶神恶煞的盯着正对着的阶梯处,黄九枚无奈苦笑,也只能作罢,他总不能让黄老邪揭了这门神画像。

  进到堂屋里,还能依稀看出当时黄老邪老婆死后摆放灵堂的痕迹,黄九枚没有多嘴,苏尚馨也异常乖巧的跟在了他的后面,一直到进了堂屋,才在沙发上坐下。

  黄老邪进到堂屋中后,没有立刻开口说点儿什么,而是进屋拿了茶叶,又泡了一盅茶水,给黄九枚苏尚馨倒满一杯后,才不确定道:“我希望二位是真的有本事帮我,不然这件事,很有可能让你们丢了性命。”

  最后的警告。

  黄老邪自己知道这件事有多棘手,如果这两人真有本事也就罢了,若还是沽名钓誉之辈,这个警告就是给他们二人最后的后悔药。

  然而,对于黄老邪的话,黄九枚面色平静,不仅没有半点惧怕,反而是道:“您就说吧,没那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虽说没有完全恢复,但我想解决眼前的麻烦,还是绰绰有余的。”

  黄九枚这么一说,不知为何,黄老邪心里竟隐隐有了期待,于是乎,他倒也不再隐瞒了,直接了当的道:“这件事,还得从几年前说起。”

  说着,黄老邪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小抿了一口,才继续道:“五年前,村子里和外界的联系算是最紧密的时候,那个时候村里家家户户的青壮年,都到外面打工去了,种地种了一辈子,除了一身伤病,也没种几个钱,我儿子那年刚刚技校毕业,当时分的工作就在距离村子里最近的宿中市,这让我特别的高兴,一家三代都在山里,终于出了一个有出息的人。”

  “当时应该是夏天,热的不行,在去上工前,儿子在家帮衬着农活,只是那次因为第二天有事,一家人就想直接把地里庄稼收完再回家,所以忙到了很晚。那天晚上,应该也和今晚差不多,月亮挺大的。”

  说着,黄老邪还自嘲的笑了笑道:“只是现在村子里很少能见月亮了。”

  黄老邪这话的意思别人可能不清楚原因,黄九枚却是知道的。

  阴云蔽日,白日里还好,一到晚上阴气大盛,别说月亮了,光亮都很少能见到。

  也就是他们下山时感受到的那股阴气。

  黄老邪自嘲一笑,并没有停顿。

  “那晚忙的挺晚,怕是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还有最后半块地的土豆,我儿子负责挖,我则用三轮车拉回家,至于他妈,提前跟我回家做夜宵。原本再过半个时辰,一家三口也就能回家,吃了夜宵上床睡觉,第二天参加他三叔的五十大寿,却也就是这次回家,我再上山的时候,就没再见到我的儿子。”

  “锄头还在地里,那半块地也只挖了极小的一部分,可人却没了,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我找到了后半夜,也没有他的任何痕迹消息,一直到第二天。”

  第16章 燃香

  黄老邪又狠狠灌了一大口茶,茶水有些烫嘴,可他似乎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黄九枚也轻轻抿了一口,顿时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口中的茶,竟是苦到没边。

  “那晚我没回家,老婆子也一晚上没睡,直到凌晨时分才沉沉睡去,我回家的时候,她刚从梦里惊醒,一见到我回家,就匆匆忙忙的跑到我跟前说,她昨晚梦见儿子回家了,还说不要担心他,他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五年后就会回来,还让他们不要对其他人说起这件事,如果有人问起,就说他去外地打工了。当时打工的人很多,这么说不会有人怀疑。”

  “原本我对老婆子的这个梦是压根不信的,这么大的活人,就这么没了也就算了,可如果真的要去外地,干嘛不当着我的面说呢。可这个疑虑,却在当天晚上被我打消,那天晚上,我和老婆子都梦见儿子回来了,他笑着对我们说了我们的所有疑虑,还说不当着我们的面说是因为怕我不准他去,说了很多,总之还是那句话,五年后他一定会出人头地回到家里的。”

  “就这样,我们对村里人说而已是去外地打工了,留下了电话号码,其实只有我们才知道,那电话号码是假的,至于我儿子,是不是真的能回来,我也不确定,不过值得肯定的是,每过一段时间,我儿子就会给我们托梦,说外面的生活怎么怎么好,他现在的发展也特别稳定,等回家的时候就带我们出去外面享福。”

  “这个梦,你和你老婆都有梦到?”

  黄老邪话音刚落,黄九枚便皱着眉疑惑道。

  黄老邪点了点头。

  这让黄九枚面色开始阴晴不定,按理来说,只有至亲之人能够影响他们的脑电波,从而实现对话,可很明显他们儿子已经死了,而且就在门外,那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会做这样的梦。

  还不等黄九枚想清楚,黄老邪就继续说道:“这样的梦境,一直持续到半年前,突然就变了,原本五年时间马上就到了,我和老婆子是又惊又怕,可就在半年前的一天晚上,我和她做了同一个梦,梦里我们的儿子浑身是血的站在院子里面,说是让我们准备一些东西拿到后山宿舍烧,不然他就回不来了。”

  “我和老婆子懂什么啊,第二天就买了那些东西,到后山地里给烧掉了,可烧完之后,情况并没有好转,每天晚上我们都会做噩梦,每一次我们儿子都是血淋淋的站在院子里,什么话也不说。”

  “这样时间一长,老婆子就病下了,我请过医生来看,医生也没办法,只说什么都是正常的,我不甘心,又请了先生来看,可是除了从我手里拿走钱以外,我老婆依旧是老样子,噩梦持续折磨着我们,终于,老婆扛不住了,那天晚上她对我说她能感觉到,儿子一定是遇害了,他每天晚上浑身是血的站在院子里不说话,就是为了警示他们。”

  “可这要说起来,也太离谱了一点,后来,老婆子说他想去看看儿子,我们的儿子到底出了什么事。结果第二天,她就走了。”

  说到这里,黄老邪脸上的悲伤之色不加掩饰,至于黄九枚,一张脸已经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后来的事情你们应该也知道了,老婆子走后,村子里就经常发生一些怪事儿,甚至有人见到她倒吊在树上,我没办法,只好打听那些有本事的先生,希望他们来帮帮我,可加上刚才那个,已经是第三个了,几乎都是来了一趟就被吓跑了,我最近的梦也是凌乱不堪,不过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老婆浑身是血的被吊在门前的柿子树上,而儿子则站在树下,同样浑身是血的告诉我说,爹,不要在这里住下去了,赶紧离开吧。”

  说到这里,黄老邪已经是老泪纵横,除了黄九枚一脸阴沉以外,苏尚馨也被黄老邪所说震撼到无以复加,同样在偷偷抹眼泪。

  黄老邪的最后一个梦境,的确像是在警告,可是,谁在警告呢?

  黄老邪的故事他已经知道了,可是这其中似乎从头到尾都只有黄老邪一家人出现过,托梦,浑身是血的尸体,天知道黄老邪一家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思虑片刻,黄九枚没说话,反而是转身出门,而后关上了堂屋的大门。

  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都别开门,时候到了,我自己会开的。

  门内的黄老邪和苏尚馨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清楚黄九枚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也都没有去开门,就这么静静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