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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潮吻夜第27节(2 / 2)


  离开学校后,她带着个孩子,热心人士帮忙介绍过几个对象,可是都没有人愿意接手她这个未婚单亲妈妈。

  黎正勤是人,朱婧仪也是人,他们生出来的黎小宝更是人,没理由一场痴缠后,黎正勤可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安享人生,朱婧仪母子却要被生活折磨得朝不保夕。

  所以,黎尔这些年才会勉为其难的承担照顾他们的责任,她的确也是站在朱婧仪的位置为她考虑了。

  但是,来到这趟苏城,见到之前帮朱婧仪租赁的画廊早就已经关店歇业,黎尔心里十足的不是滋味。

  她猜测,也许,应该,或者就是肯定,朱婧仪根本没有站在黎尔的位置帮黎尔想。

  租这个画廊一年的三十万是黎尔靠上无数日班跟夜班,随时随地保持微笑,遇上再棘手刁钻的客户也压住脾气,尽职尽责的完成工作赚来的。

  黎尔当时抱的期望是朱婧仪能靠这个画廊养活她自己跟她的儿子,从此一生安稳富足。

  现在,也才一年过去没多久,情形是黎尔撑着在便利商店买的透明雨伞,吹着冷风,淋着冻雨,站在对街,傻眼的见着名为【雨樱花】的画廊店门在工作日的大白天禁闭,橱窗玻璃还被人拿石头砸了好几个大洞。

  墙壁上被人用红油漆写字。

  【朱婧仪,还钱。不还让你死全家。】

  【朱婧仪,不要以为不知道你儿子被你藏在哪里。】

  【朱婧仪就是个贱人。】

  【死小三,快下地狱吧!】

  这些辱骂性极强的言辞就在画廊的墙上栩栩如生,谁还会有心思到这间画廊来附庸风雅的消费。

  黎尔皱紧长眉,生气的捏紧雨伞伞柄,知道自己这次又被朱婧仪骗了。

  她气急的给朱婧仪打电话,朱婧仪的手机没人接听,关机了。想也是,现在找她的人可不止是黎尔一个。

  黎尔迈步过街,站到画廊的屋檐下查看情况。

  黎尔记得上次她帮朱婧仪找装修的时候,朱婧仪曾经特地要装修师傅在画廊里给她留生活区,平时生意忙了,她可以在这里住。

  黎小宝放学后从幼儿园被接过来,也能在画廊里呆得舒服。

  黎尔从被敲破洞的窗户里仔细打量,没发现画廊里有人,她喊了两声朱婧仪,也没人理。

  黎尔快被气死了,现在是大晚上,她还想着省点钱,不去住宾馆,到朱婧仪的画廊里过夜睡觉。

  她绕着画廊周围走了好几圈,也没见到朱婧仪的人,黎尔知道朱婧仪被追债,肯定躲起来了。

  可是也才一年不见,她哪里来的这种疯狂债主。

  黎尔给朱婧仪发微信,打了几个字,不想打字了,直接冲她吼语音:

  “朱婧仪,你没事儿吧,你是一个孩子的妈妈啊,你这次把我骗过来,是让我来给你擦屁股的吧,你到底欠了多少钱?你能不躲吗,或者你躲的时候能别把我拉过来吗?你都这样了,你还想你儿子上私立贵族学校,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酒店干前厅经理,是每天拿着锄头在金矿里刨金砖啊,随手就能给你许多钱花?”

  发完这条,觉得不解气,黎尔又继续吼:“你知不知道我是专门请年假来的苏城,结果你骗我,你都出这么多事儿,这一年你还告诉我你画廊经营得不错?你是不是觉得我跟我爸一样傻啊?”

  操。

  黎尔硬生生的没把这句操骂出去,她在苏城下着冻雨的黑街上,见着别人家里华灯璀璨,阖家团聚,只有她孤零零的站在下雨的屋檐,无处可去。

  她郁闷到极点的想自己为什么要来这趟苏城。

  第25章 她的围巾

  朱婧仪是黎正勤的情妇, 又不是黎尔的情妇,黎尔为什么这些年要巴心巴肝的照顾朱婧仪这个没救了的女人。

  黎尔觉得真晦气,晦气得她觉得这么活着真的挺没意思的。

  毕业后赚来的钱大多数都用来汇给朱婧仪母子了, 她买辆车都要靠贷款买。

  这种日子到底还要过下去多久,黎尔一想到就绝望得无法期待将来。

  旁边路过一个出门去超市买东西的大妈,见小姑娘有点眼熟,看出她是跟那间画廊女老板娘有关系的人,好心告诉她道:“姑娘, 你找画廊的朱老板?”

  “对。她人呢?出什么事儿了, 好好的画廊怎么变成这样了?”黎尔吸了吸鼻子, 止住狂怒, 压低声音说话的吐气在空中泅成团团白雾。

  “朱老板在外面借钱了, 想办大型画展,跟一个捣腾画的商人签了对赌协议, 半年内要卖多少画出去,数目不小, 结果合约到期了她才卖了一幅两幅,人家在她身上花钱了, 不想亏钱, 就要她还钱,她拿不出来,急得到处去借高利贷填补,就这样了呗。现在这画廊的房东也在找她,她都拖三个月房租没给了。”

  “……”黎尔听得瞪大了眼睛。

  朱婧仪都三十二岁了, 她还在做什么当国际知名画家走红暴富的迷梦。

  “他们到底对赌了多少啊?”黎尔哽哽喉结, 问大妈。

  大妈也是道听途说的,这画廊就开在他们生活区对街的巷子口, 这半年来闹了不少事,社区民警经常开着警车来处理。

  他们这些邻居围观热闹,反正就是画廊老板娘长得漂亮,自认有才华,会涂会画点水彩,成天瞎作,就不断的作出事来了。

  以前的都是小事,现在这次是大事了。

  债主都上门来泼油漆,砸玻璃了。

  “不晓得哇,好像四五百万。”大妈说,顿了顿,又说,“又好像是小一千万。”

  “啊?”黎尔崩溃了。她在心里爆粗。操。朱婧仪。真的操。

  她昨天才刚过完生日,还以为大一岁遇到的都是好运了,现实是生活对她来说却越来越难了。

  她才没有精力帮朱婧仪承担一笔好几百万的债务。

  “嗐,就是朱老板为了赔偿跟她对赌的人,这半年来去借了不少高利贷,唉,真是造孽,她还有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呢。马上要念小学了,那孩子估计也上不了好学校了,从此要跟着她过躲躲藏藏的差日子,好几百万呢,普通人一辈子上班到退休,才能赚多少。”大妈摇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