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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WildestDreams(2 / 2)


  他妈妈就笑:那你带爸爸妈妈吃,好不好?你第一次跑这么远,你爹嘴上不说,想你想得睡不着。

  凌则“嗯”了一声。

  赵锐在旁边听完全过程,由衷夸赞:你这家庭关系,发小红书都不能带东亚tag。

  凌则低头做垃圾分类,随口回复:跟父母不都这样吗。

  赵锐撇嘴:你别放屁。我爸妈天天问我要钱,交一弟一妹的学费,我不给,我妹那个民办就没得读。哎,我考砸了都能上同济,让他们高中数学及个格都跟要命一样。不是,那玩意怎么能不及格的啊?你能理解吗?

  凌则对此不置可否。

  赵锐又说:“我来香港第一年,白天上课,晚上在麦门打工,在路上差点昏过去。”

  凌则转身看向他,这次很认真在提问:“你们那里不遵守独生子女政策的吗?”

  赵锐忍无可忍,踹他一脚:“小天使,以后这种蠢问题少问。孩子是穷人的彩票。”

  他不知道凌则后来去了解过什么,某一天夜跑时忽然抿着唇,过来跟他说对不起。

  赵锐笑起来。

  揽着他向前:“真是个小天使。上次我话没说完。”

  “我第一次拿到stipend是一万九港币,在麦门也拼命排班,还偷偷找了个教人说普通话的活儿,你别不信,香港这种还挺多。”赵锐回忆,“麦门每个月给我结算两次。第一年夏天,我小妹刚高考完,老子真是拼命打工,怕她去大学觉得低人一等。”

  嘴上嫌弟弟和妹妹笨,但是又……凌则笑了笑。

  “她很懂事很懂事,收到手机电脑不敢要,哭着叫我退,说买个一千的就行。我就跟她说,现在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是真不算什么。她总觉得对不起我,其实我知道她也尽力了。有些事没办法。”

  “教育不适合被当成改变人生的手段。”凌则望着他,“你妹妹会有她擅长的事情。”

  “至少改变了我的啊。”赵锐笑,“我就发现,怎么换了个地方,我轻轻松松就能解决我家庭的问题?压根还没用到我最引以为傲的脑子。”

  凌则想一想,点头:“也是。”

  “天赋和选择能力已经救了我。”赵锐不在意,“所以真的很满意了。”

  但他永远永远不会为情所困。

  这是凌则这一类型的专利。

  “小天使,”赵锐笑一声,“女人经历的多了,就不好骗。”

  “可是我不想骗她。”

  他转过头,像是有些焦急:“我从来没想过骗她。”

  赵锐想一想,只是问:“她现在拿你当什么?”

  当然是sex partner(性伴侣)。凌则不肯讲。

  “小孩子?”赵锐给他台阶下,“是不是?”

  “……差不多。”凌则低着眼睛,“但我不是。我22岁了。”

  赵锐差点笑出声。

  他更能确定那个女人的画像了。

  “人家图你年轻,你图人家漂亮。”他反问,“要什么真心?”

  “我不是——”

  “少来。”赵锐摆摆手,“你想想她最特别的地方。”

  是美貌,和至高无上的生理快感。

  否定的话涌到嘴边。

  凌则突然明白梁乘夏为什么不要。

  除了不想惹麻烦,她也根本不相信。

  他无法保证他的爱意来源,她不相信这些爱意是真的。

  “行了。”赵锐自问解决问题,“不用想这些。睡多了,习惯了,就好了。”

  “……赵锐。”

  “我闭嘴。”

  然而,然而。

  凌则不记得是第几次,在到达后扶正梁乘夏的脸颊,同她绵长接吻。

  他已经习惯了,习惯进入她的身体,之后得到快乐。

  但越来越需要亲吻。为什么?

  她却在犯懒。

  “……好沉。”梁乘夏咕哝,“起开些,弟弟。”

  “不。”他回绝,俯身继续亲。

  她随他去,眯眯眼睛问:“又不回家了?”

  今夜香港已经空空荡荡。她昨天就找了理由请假,早晨睡懒觉时被吵醒,弟弟拎着她最爱吃的一家西多士,正低头闯进门。

  “不。”

  “别亲了。”她推一推他,“痒。”

  他听话退开一些:“你去伦敦吗?”

  梁乘夏本来就是胡说。她只是害怕,他会提出要带她去天津看看。

  她很愿意去天津,也很愿意弟弟回家陪伴他的家人,但绝不能,绝不是两个人一起。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我懒得坐。”她说,“英国难吃无聊天气又差。陪你好了。”

  凌则慢慢笑起来。

  “嗯!”

  天呢。天呢?

  梁乘夏心都化掉:“弟弟……”

  她去搂他的脖颈。

  他乖乖让她抱。为了配合她躺着的位置,耳朵随着颈项的垂落而递到眼前。

  耳尖的一点红也到眼前。

  梁乘夏无话可说了。

  她还能说什么?

  她要亲死他。

  梁乘夏很会接吻。她的唇舌变通胜于一切程序,像无数次适应性测试,他等不到考号浮现,心情就要投降。

  “……梁乘夏,”凌则不敢看她的眼睛,“我在意。”

  梁乘夏双眼也起雾,沉默着。

  他改了口径,像是基于招供经验。

  尽管她并不认为审判权在自己手上,还是歪一歪脑袋,回:“我承认过了是恋爱关系。对吧?”

  是。上周末他带着她打游戏,朋友打电话来约酒,她接起来时,他不慎入镜。对方立刻问,这是你那个小男朋友?

  凌则低头摆弄手柄的模样又乖到她心软,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刻意强调:“是的。”

  他偷偷笑一笑的模样,让梁乘夏直接挂断视频,去咬他的嘴唇。

  凶狠的弟弟,以越来越熟练的角度和力道,进入她的身体。

  可爱的弟弟,此刻又在控诉她的心。

  “你不真心。”

  梁乘夏翻了个白眼。

  “我那个衰仔上司都知道我找了个小科学家。”她踹他,“IG合照也发了。你还要怎么样?昭告天下?把你护照号学生签大头照全发一遍,告诉他们,在香港但凡遇到你,就得给我梁乘夏一个面子?幼不幼稚。”

  “你就是不真心。”

  梁乘夏想抽烟了。

  “……弟弟,”她坐起身,“要这样患得患失吗?”

  凌则从来不回答这种问题。

  他有些依赖她,但离奇地懂得恰到好处。

  一般是这样。

  所以在他又点点头,一声清亮的“嗯”后,梁乘夏感到束手无策。

  “听着。”她扔开她喜欢的蓝莓爆,伸出手指点他,“我没有必要跟一个不喜欢的男人住在一起,也没有必要连着一周跟他做,然后去上那该死的破班。每天九点半开始坐牢,坐到下午五点才能出狱,唯一的指望就是可以睡你。想到能跟你做爱,我才觉得活着有点意思。我请问,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还是这种话好用。凌则微微红了脸,看她不是,不看她也不是,局促挠挠后脑勺。

  终于搞定。梁乘夏有一种“虽然带孩子,但顽劣始终在可控范围内”的成就感。

  尤其是,他的身体是完完全全的成年男性,他的手臂能完整将她抱在胸前。

  拿下巴顶她半晌,闷闷憋出一句:“我也犯困。”

  她说过丢过,一时接不上:“什么?”

  “……连着一周。”他把话说完,“组里其他同学汇报的时候,我会偷偷想你。”

  “然后呢?”

  “然后跟自己说,不要想你。”

  她迟早亲死他,在黑夜里,或第二个白天。梁乘夏想。